我只是想爽懂吗我只是想爽,考据党误和我battle
正文
“如果是我,我会选一个地方,然后自己去流浪。”
“如果还有他呢?”
“那么我就……”诸葛亮顿了顿,然后说:“那就算了吧,我来陪他。”
今年蜀汉的雪冷,他跺了跺脚,站在梅树下面。似乎还离着很远的距离,又或许永远都到不了了,这他不知道,只是远处似乎影影约约浮现出的是车盖——圆形的,隔着蜀雾——
他眯起眼睛,看不清了。
打个哈欠,换个姿势站着。一大早起来接人,没想到还真来的这么早。非独蜀之人世所共鉴,天地良心,是上了心。
“怎么不近前来,非要我下到城外去接?”
拢了拢袖子,冷的发抖,听见边上的小厮打扮的提醒:“大人糊涂了,没有大人接,是放不进城的。”
“真是我糊涂了。”他顿了顿,然后笑起来,抬起脚往城下走去:“给急糊涂的。”
车停下,安静在城门外。看见他伸手揭开车帘子,隔着雪隔着雾,看不清楚——那姓孙的也是不得消停,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这个时候派来,存了心想冻死他——
靴子踩的雪咯吱咯吱响,看见他走过来。后面跟着人,不过后面跟着的那个人,已经被视线人为模糊了。
会有怎样的对白?和我的距离有多远?他站在原地没有动,等弟弟走过来,诸葛亮在那一瞬间有一点点犹豫。
他不知道还有多少话可以说,他害怕无可奈何的沉默,忠诚宣告两颗流星之间的轨迹已经错开,何况七年不见,思念真的还可以渡过流光的海吗?
一步两步三步,就在不远处。
直到面对面听见他抱怨。
“真慢。”他说:“老远就看见了你,磨磨蹭蹭这么久。”
“我慢?”他问:“这么一大早来烦叨,还抱怨我。”
见了礼两个人一起走,都缩着肩膀打哆嗦。乱七八糟的都聊的什么啊,我记得小时候你在窗户底下扣蚂蚱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,哭哭啼啼写遗书。你怎么什么都记得就你记得,那个时候的事情翻出来……
“那你说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翻出来?”
“你骗我打着伞在屋子里走路会变矮。”
“那是真的。”
“那是假的。”
他说着抬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,颇有点意味地斜斜睨了一眼矮几厘米的兄长,这个举动被敏锐察觉到,于是磨牙的声音通过雪传开来了。
“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提他。”
“谁先提的?”
“你还会顶嘴了。”
他站在雪里,神色是格外分明的笑意,后来才恍惚意识到,自己是有很久没有笑过了。相与步入城郭,无边飞雪都被丢在身后。
“你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来了?也没带个什么人?”
“带是带了。”他环顾四野,无奈笑笑:“谁知道去哪了呢,谁耐得住这冷?”
“治家不严。”
“我甚类兄。”
诸葛家两兄弟自打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号爱好或许就是抬杠。诸葛瑾想了想,这样也实在不好。他拍拍弟弟的肩膀,示意停住,车马已经远了,不知道要停在何处,雪地里这样走一走,挺好。
“来做什么?”
“来看看你不行?”
“少矫情。”他故意正色:“我是替刘皇叔办事的,别指望徇私枉法。”
“呸,”诸葛瑾差点把他按进雪地里头:“谁跟你徇私枉法,事儿也不会那么多。”
接着是不能忍受的沉默,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滞住,诸葛亮走在前面慢慢的,突然站住,后面的人等了等,问:
"怎么忽然不走了?“
他还是站着,只不过须臾转身,突然笑起来。
“哥哥。”他说:“接好。“
诸葛瑾被他塞了满脖子雪,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,三句不离小孩子心性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,再这样以后一定会吃大亏,念得年少者头晕脑胀,后悔不迭。
“你多大了我问你?及冠多少年了?小孩子的把戏还没有玩够,我看哪天我死了你怎么办。“
“二十七。”他一边倒茶一边毫不避讳:“小着呢,你死了我还有的是日子钻研人生。”
诸葛瑾摇摇头,站在铜镜前整理衣冠,没过一会儿,诸葛亮磨磨蹭蹭走过来,环住腰把头乖乖搁在哥哥肩膀上,感觉到后者的姿势僵硬了一下,但是过后又放松下来。
“知道你聪明。”兄长转过身:“从小就聪明,但这天底下还缺反被聪明误的?”
”我不聪明。我要是聪明,我就不会出来了。“
“窝在山里,也不是事。”
他笑了笑,没有搭话,窗外寒雪遍布,东风刺骨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隐隐约约,却听见一声蝉鸣。